视频访谈实录：

【光明网】：各位网友大家好，欢迎您收看这期的视频访谈，今天做客我们演播室的嘉宾是全国政协委员、国家卫生计生委中日友好医院的院长许树强。许委员您好!

【许树强】：您好。

公立医院改革是世界性难题

【光明网】：首先欢迎您做客光明网，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温家宝总理指出，今年是医改三年实施方案的攻坚年，要确保完成各项目标任务。今天，我们就这一话题和您进行交流。从2009年开始，医改已经进行了三年，见到了很多的成效，但是肯定还有许多需要继续攻坚的难题，您认为当前医改中面临的主要难点有哪些？

【许树强】：温家宝总理政府工作报告中把过去五年我们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民生成绩做了很好总结，其中对过去医疗卫生事业发展、医疗卫生体制改革的成绩也做了很好总结。医疗卫生体制改革是2009年党中央国务院发出了关于医疗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之后国务院出台了近期重点解决的五个方面的重点工作。应该说近几年来各项工作进展比较快也比较顺利，当然在推行中也有很多难处。比如说我们国家基本药物制度建立当中，需要有大量具体体制机制管理监管方面的工作，这还需要相当的路要走，这也是在今年需要大力推进的。比如说，我们医疗保障体制推进的很快，但是离老百姓的需求还有距离，公共卫生体制的建设应该说这几年发展得很快，基本医疗保障体制的建设也在大力推进，我们看到的社区服务中心、农村县医院的发展、乡镇卫生院的发展还需要大大地推进。实际上，我们说近期要解决的医改当中的五个大的方面，当中还有一件事也是老百姓最关心的，就是公立医院改革的问题。应该说过去的一年，试改工作进展比较顺利也比较快，我们在前两天看到国务院办公厅又下发了一个文件，2011年公立医院改革试点工作推行的方案，就是怎么推行公立医院的改革。公立医院改革也是世界性难题，任何国家在涉及公立医院改革的时候都有许多问题要解决。2011年根据国务院的安排，最重要是进行以下几个方面公立医院改革试点的全面推行，一个是进行重大体制机制改革，第二个就是对医疗服务体系进行不断的建立和完善；第三下大决心下大力气推出一批便民惠民的措施，让老百姓能看到希望；第四个方面就是调整机制，调动广大医务工作者的积极性，让广大的医务工作者投身医改，让广大医务工作者更好地为患者服务；第五积极鼓励社会资本办医疗机构。应该说从整个安排，2011年无论是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还是国务院近期发的2011年公立医院改革试点推进方案，应该说新的一年公立医院改革会有大步的推进。

基本药物制度要实现零差价

【光明网】：您刚才说实施国家基本药物制度是重点，现在老百姓觉得看病贵、药贵，但是一些医药企业觉得药价偏低，成本收不回来，为什么出现这样的认识偏差。

【许树强】：这应该从两个方面来看，药贵这恐怕是一个事实，药确实越来越贵。我们过去看个病用药几十块最多上百块，现在动不动就是几百上千块，现在药越来越贵是事实。作为企业来说也有它的难处，他就觉得我已经在不断地压低我的成本，我的利润空间越来越小，实际上我们说药价高是个综合因素。首先生产医药企业还是应该提高工作效率、压低成本、加强内部管理，把成本降下来，这是一个。比方说，前些年我们看病不就拿一包药或者拿个瓶回来了，瓶外头一个纸壳，现在包装精良，那不也是成本吗。把这些和真正看病相关的成本大幅度降低，附加成本都去掉。实际上医药价格升高，尤其病人感受到价格很贵原因是什么？流通环节要大大地在这方面进行管理，进行监管。在国家推行基本药物制度过程中，逐渐推行零差价，什么叫零差价？就是现在的药进到医院，病人拿到药的价格，实际上医院有15%左右的收益。零差价以后，这15%就没有了。国家正在考虑用别的办法来解决医院没有这15%收益的时候医院自己的发展问题和医院的运营问题。

【光明网】：您认为在整个医改当中怎么调节这种利益关系，让它们形成新的科学体系？

【许树强】：在国家相关的政策当中，包括想推进的一些举措当中提出了医和药分开，大家简单地看这几个字，医药怎么能分开？看病必须吃药，这怎么能分开呢？实际上中央国务院包括相关的国家行政部门，他们提的医药分开指的是机制的调整，是想通过医和药之间关系的调整来解决或者叫彻底根治以药补医的问题，变成了以医补医，这个要正确地理解。

【光明网】：您认为医和药的改革当中，怎么样才能让它们取得实质性的突破。

【许树强】：医和药的改革当中，实质性的突破是老百姓最关心的，改革以后是不是看病便宜了，看病贵的问题就能缓解了？应该说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改革的目的最终还是要解决看病难、看病贵，看病贵的问题涉及到方方面面，应该说医药方面的改革对看病贵是有帮助的。第一个帮助是什么呢？通过我们把国家的基本药物制度建立，实施零差率，15%降下来，医院的利润降下来。降下来这部分回报给患者，买药就便宜15%了，医院亏损了政府补贴，不从病人身上掏这个费用，应该说国家基本药物制度的实施把药品费用降下来。

【光明网】：这实际上也是最大程度的惠民。

【许树强】：对，一个有力的措施。我们经常说看病越来越贵，实际上贵是病人支付的情况，病人掏了多少钱，我们国家医疗保障体系建设当中就是解决这个问题。保障体系当中能不能把更多的钱给看病就医的总费用，一共需要花多少钱，这些钱大量由医保解决，患者自己要承担的比例越来越小。在十二五规划纲要当中，国务院有一个考虑要把个人承担这部分降到13%以上，应该说看病就医的负担大大减轻。

绩效管理需坚持公益性

【光明网】：近段时间绩效管理提的比较多，目前公立医院是不是存在许多资源浪费或者资源分配不均所存在的问题，这是绩效管理后所能解决的吗。

【许树强】：国务院2009年医疗卫生体制改革意见当中，对这个问题有政策性原则性的规定，目标就是要推行岗位绩效管理，应该说我们国家的公立医院，尤其大型公立医院，近些年管理水平管理能力都不断提升，但是离国务院提出的岗位绩效管理还是有距离，应该说我们还需要不断努力以达到这个目标。绩效管理是非常好的加强建设有效管理手段，我们目前各大医院做法还是需要不断再完善，比如说大型公立医院，各个省人民医院、省医科大学医院等大型医院，在做法上已经取消了，病人看病花多少钱，考虑你的绩效，这个利益链已经被切断。不少医院是根据你看的病人多就分配收入多一点，这个导向还是需要不断完善。公立医院绩效导向应该导哪儿？应该导向坚持公益性，什么是公益性？公立医院怎么就算公益性？我们把公益性也不要看得那么神秘，公益性就是让公众受益，我们做的事是让公众受益的，大型医院要坚持公益性。

最主要有这么几个方面的事，第一个政府交给你对口支持对口帮扶，比如青海、新疆、内蒙这些边远地区资源还不丰富的对口支援，这是一件典型的公益性的事。第二个，就是自然灾害来了，公立医院要责无旁贷在第一时间按照政府统一指挥、统一部署展开应急救援。第三个，对来医院就诊的患者提供优质高效便捷的基本医疗服务，患者到医院就诊你提供的基本医疗服务应该是公益的，特殊医疗服务不在公益性的范畴内。第四个，人才培养。一个私立医院可以不要求他人才培养，但是公立医院有一个重要的使命，医学人才的培养重任应该在大型公立医院。再一个方面就是科研，我们说医学事业的发展、医学科学的发展需要大量地研究，人生命体还有很多未知，谁去研究？国家研究机构研究，公立医院还有这样一个责任，尤其是一些临床性的研究，要大量地和病人情况相结合的，所以这一点也是公益性的。教学也应该是公益性的。要培养大学生、研究生，还有进修生，外地有那么多人来北京大医院进修，他们也要做好工作，这些都是公益性的。我们说绩效管理分配就是要导向刚才讲的这些公益性，把这些内容纳入绩效分配当中，让医生、医护人员想的都是这些事，而不仅仅想我多看一个病人收入就可以高多少。所以绩效管理的导向调整是我们医改加强建设的重要内容，它就是导向要坚持公益性，同时调动医务人员的积极性，而这个积极性调动在哪儿？调动在公益性这样一个前提下。

解决看病难要从基层做起

【光明网】：您作为一个公立医院的院长跟我们分享了这么多绩效管理的经验，今年国家注重大力加强基层医疗卫生服务能力建设，政府报告中也指出，国家财政安排专政资金，改造和新建2.3万所乡镇卫生院、1500所县医院、500所县众议院和1000所县妇幼保健院，建立了2400所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但是，基层医疗卫生服务能力依然是短版，那么，下一步将有哪些进一步的举措？还有一些什么办法能够改善基层医疗服务。在信息化发达的今天，我们能够依靠一些高科技手段缓解这方面的问题？

【许树强】：我们经常说看病难、看病贵，但是我们理性分析难在哪儿、贵在哪儿？难在优质的资源上，比如北京这些大医院，确实看病很难，头一天就排队挂号。我们说挂专家号难不难？确确实实非常难，大家感受到看病难，看病难是一种感觉一种感受。但另外一个问题同时发生，不要说外地，就说北京，一边是大医院人满为患，一边是中小医院尤其社区卫生中心，门厅冷落，比如一些社区卫生中心一天就几十个人，我就在说医疗资源整体和我们国家的人口相比是不足的，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是医疗资源配置不合理也是一个客观存在的问题。所以我们说解决看病难、解决医改中的根本问题首先要从基层做起。基层最主要是两个基层，对城市来说就是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这个建设非常重要。对农村来说每一个县的县人民医院以及每一个乡镇的乡镇卫生院，这个建设起来了，看病难的问题解决起来就容易很多，我们就业改善也会好很多。但是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建设难度很大，最大难度不是说政府投多少钱建一个漂亮的房子，这个以我们目前经济发展水平，卫生口的钱做这样的事没有问题。但关键是一个漂亮的房子有没有能力解决社区居民健康问题、医疗问题的人，也就是全科医生和相关护士，这是急迫需要解决的，但是现阶段解决这个问题很难，因为人才不能速成。我们就考虑有没有一个过度时期或者今后都有一个办法，就是请大型医院的医生多社区区，多点置业，我们并不是希望他在几个大医院之间置业，更希望他到社区去置业。他利用他的休息时间或者上班之外允许时间，完成日常工作，我们希望他到社区去工作。当然我们有一个利益的调整，鼓励大医院医生到社区去，应该给他相应的报酬，否则的话我们没有机制保障、没有制度保障，这个事不可实施。要快速解决城市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人的问题，大医院责无旁贷。但是制度跟不上是没办法实施。对农村来说县医院建设非常非常重要，春节前我陪同到陕北慰问的时候，我看到了县人民医院的情况，看到了乡镇卫生院的情况，应该说府谷县是全国的百强县之一，但是你看到它的县人民医院和乡镇卫生院的时候，感觉能力建设还是需要不断加强。房子不断地变的很漂亮，但是能力提升还需要不断加强。所以国家卫生计生委包括国务院领导同志都提出来要加强对口支援。我们国家卫生计生委的中日友好医院，陈部长就批示对口支援陕北榆林市的府谷县医院，帮助他们达到国家二级甲等医院水平。同时考虑能不能通过他们县级医院改革对全国县级医院做一个样本。我在这个过程当中感受最深的就是大医院对口支援县级人民医院责无旁贷，县级人民医院应该解决什么问题？我们赋予它什么样的职责？我个人认为最起码有两件事他们应该做好。第一件涉及当地老百姓生命的事，急救。病人不可能拉到大城市去，因为时间是有限的，救治的有效时间是有限的，要在这个时间内得到救治。那么这样的话，县人民医院的救治水平的提升摆在了一个重要的位置上。第二就是对常见病、多法病、包括季节性传染性疾病防治能力要提高。比如疑难疾病不是县级医院目标，这是地市医院的任务，功能定位明确，不是眉毛胡子一把抓。功能定位明确了，对县级医院的发展非常有意义。我想党中央国务院有这样一个重大的安排，把国家县级医院能力水平提升、提升乡镇卫生院的水平，我认为这打到了骨心上。

【光明网】：我们能不能依靠高科技解决这些问题？

【许树强】：你讲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们说把县医院能力水平提升需要一个过程，而且人的问题确确实实，有时候我们说培养一个人是需要一个周期的，有时候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但是现阶段我们就要解决老百姓的就医问题，那怎么办？我们用现代的科学技术来解决还是非常有成效的。比如信息技术，远程医疗，国家卫生计生委正在安排，大型医院跟各个地方省市的县级医院对口支援，我们辐射了好多县级医院的远程医疗。我们感觉通过远程医疗最大的好处，我们在各种检查，包括X光片、B超病例图象都能传递，图象很清楚，这样可以做指导性的医疗意见。我们这样一个做法实际上还处于一个初级水平，我们再发展，信息技术我们利用得还很不够，国外已经利用3D技术，我们在北京中日友好医院，那个在县人民医院做一台手术，我们可以告诉他切开口以后往左多少、往上多少、往下多少，指导他做手术，这样的技术在今后几年应该发展得比较好，这样为解决县级人民医院医疗水平的快速提升、解决农村老百姓在当地县级医院就诊，应该说这将发挥很好的作用。

让大医院的医生走进社区

【光明网】：我们也非常期待，现在北京市允许医生开诊所了，这对医疗资源分配和未来医疗格局起到什么作用。

【许树强】：前不久国务院发了一个文鼓励社会资本办医疗机构，应该说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为什么说非常好呢？我们说一个行业要发展，必然要考虑两个视角，一个是要讲究它的公平性，我们的医疗服务能不能让更多的受益，惠及13亿老百姓，让人人享有公平的医疗服务，这要讲公平。公平性要大量地靠政府的政策、政府的导向，政府来主导。光公平还不行，效率提升不了，老百姓还不能顺利看病，效率要大量靠市场、靠竞争，所以引入社会资本办医疗机构建立，公立医院要不断提升你的能力、服务水平，否认的话民营医院或者外资医院服务水平好就对你有很大竞争性。这个竞争，通过政府的政策不断完善，这个政策是有利于医疗行业的发展。

【光明网】：现在也有很多人说好的医疗资源都在大医院里边，怎么让更多人享受到这种资源。

【许树强】：我刚才讲了，我们说两个大的途径就可以大体上对这个问题有一个趋向的解决，一个是对口支援，一个是允许大医院的医生到社区去工作，多点置业，更应该到社区到中小医院多点置业，当然这还有一个过程。但是我想这么一个导向、这么一个要求肯定有利于医疗服务水平的提升、医疗服务事业的发展。

解决医患关系需建立人文关怀制度

【光明网】：许院长，您作为中日友好医院的院长，您觉得现在医患关系怎么样？

【许树强】：我们整体来看，这两年跟前几年比，我们国家医患关系在改善，我们整个经济生活发展和谐社会建设，医患关系逐渐和谐。但是也看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医疗纠纷时有发生。我们做过分析，医疗纠纷医患矛盾的发生到底是哪些因素引起的？医疗纠纷当中60%以上是医务人员的态度问题，所以我们就在思考，态度的问题可以通过职业道德的建立教育，和大学的行业教育，也可以学习一些先进模范，还可以对一些不好的进行惩处。但是恐怕制度的建设会从根本上缓解或者促进医患关系的和谐。制度建设特别建议要建立人文关怀制度，患者到医院就医，要让患者感受到他是被尊重的，他是受到尊重的，要让这个患者感觉有被尊重的感觉。另外每一个患者有他的个性需求，对医院来说尽力满足患者的需求，同时让患者感受到一种关爱。我认为这种情感是需要的，我们说一个身体生病的患者，他的心里、思想情绪会受到很大影响，这个时候给他一些关心关爱以及情感上的慰藉，应该说对他会起到很好的作用。现在医院缺乏这样的制度安排，所以我就倡导应该建立这样的制度，同时把人文关怀作为考核医务人员的重要指标，你的服务态度怎么样，我们有一系列指标判定。不仅仅是说你只有水平或者说看了多少病而已。还有一点，就是说现在到医院里头感觉冷冰冰的，而且环境很嘈杂，医院环境硬件的调整也能体现人文关怀。国外这么多年来在这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所以我想我们把中国的优秀民族文化和国外先进的理念相结合，形成有我们自己特色的人文关怀制度。

要更加重视中医药作用

【光明网】：这次医改中提到大力发展中医药和民族医药事业，中日医院本身就是中西并重的医院，您认为怎么更好地中西医结合？

【许树强】：总理政府工作报告中谈到医药的时候，谈到中医药的篇幅是我看到四年来最长的，十二五规划纲要当中专门谈到中医药。中药应该是受到全民族高度重视，为什么？我们这个民族发展到今天，我们千万不能忘记中医药得贡献，而且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理论。西医这么发达的情况下，中医药发挥的作用也是西医不能替代的，所以对中医药的认识应该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中央在这方面有很好的政策，要坚持中西医并重发展中医药，中医现代化。那么这样应该说为中医的自身发展创造了一个很好的社会环境和政策环境，关键是中医自己怎么珍惜这样的环境，怎么去很好地把中医事业发展起来。我认为中药的发展，从事中医药事业的人要发挥的作用可能要受到高度的重视，那么这些人，当然目前他们责任感、使命感很强，我认为还是应该进一步提升。我们中日友好医院，国家国家卫生计生委确立的在发展方向上坚持中西医并重，中西医结合的一个医院。说到中西医结合，中央国务院对中医的发展有规划，对中西医结合的发展也有指导性的意见，中央非常重视。西医、中医、中西医结合都要发展，中西医结合在人们认识起来可能有一定难度，中西医体系不一样、医疗方法也不一样、思维模式不一样怎么结合呢？我们说面对一个疾病的时候，用中西医结合的办法，我们就会发现还是我们老祖宗很伟大，我们用单纯的西医的办法有疗效，但是如果再加上中医的办法疗效更好，病情好得更快。从这个角度来说，说中西医结合这个词它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面对疾病的时候两种办法比一种办法好。我们面对病人的时候，病人的症状通过中医药吃完以后，症状有所改善，这不是挺好吗。为什么要互相排斥，团结起来对付疾病、对付病人的病痛。

【光明网】：听许院长讲了这么多，也希望在医改攻坚年里边能够享受到更多惠及于民的政策。好，今天的访谈时间就结束了，咱们下期再会。

【许树强】：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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