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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刘鹏主任时,他刚刚完成一天的手术,还没来得及换手术服。采访结尾我才得知,前一天他为了处理一台急诊手术,一直忙到凌晨一点多,仓促休息了几个小时,早上八点又开始工作了。
如今生活好了,人们的“富贵病”也多了。稍不注意,久而久之,血管内壁就会受损形成斑块,成为人体内的一颗“定时炸弹”。一旦斑块的碎片随着血液流动进入大脑,就会堵住通路,引发脑梗塞。刘鹏的工作,便是把那些潜藏在我们血管当中极有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给清理下来。
缜密准备
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刘鹏在国外学习期间,发现一个现象,老年人中患中、高血压,高血脂的很多,但是发生脑梗塞的比例却很少。原来,这是因为他们接受了一个名为“颈内动脉内膜剥脱”的手术,其实就是将颈动脉打开,取出里面的斑块,然后再把血管接上,该手术被证实有预防脑梗塞的作用。
在当时,西方人颅内出现斑块的情况约占20%,颈动脉斑块的情况则要到80%,正因如此,这个手术在西方得到了较早运用。而在中国,颅内动脉斑块与颈动脉斑块的情况各占一半,但由于手术对时间的严苛要求,以及术中、术后极易发生人为脑梗塞等原因,并未得到广泛应用。
为了尽快掌握这门技术,刘鹏主动要求为血液透析患者进行透析通路手术。当时医院血液透析中心患者多,他在每次手术中都尽可能加快血管吻合的速度,缩短血管阻断的时间,为进行“颈内动脉内膜剥脱手术”做前期准备。只要是患者需要,刘鹏不管多晚都在手术室里等待。2000年,他在中日友好医院完成了第一台“颈内动脉内膜剥脱术”,用时两小时,且患者在术后无任何并发症。这在当时而言,的确十分冒险,但刘鹏却凭借着详尽的术前准备工作,以及术中的缜密操作,完成了这一创举。
如今,“颈内动脉内膜剥脱术”技术已十分成熟,15年的时间,刘鹏和他的团队完成了上千台这样的手术,避免这些患者发生更严重的“脑中风”的可能。
用一次手术
解决多个问题
在心脏血管外科领域,冠状动脉和颈动脉疾病有很密切的关联,患者需要用两次手术来解决这两个问题。两次麻醉和手术,意味着更大的风险:先行处理颈动脉狭窄,很可能造成严重的心肌梗死;先行处理冠状动脉病变,则可能引发脑梗塞。由于是两台手术,需要两个科室的团队分别做,极易因前期沟通不畅埋下隐患,最好的方式,是两台手术同期进行。
由一个医生完成相当于平时两台手术的工作量,一方面是对体力的考验,另一方面也是对心理的挑战,毕竟这样的手术会冒更大的风险。患者李某便因为手术风险过大而进退两难,是刘鹏,在别的医生敬而远之的时候,拉了他一把。
李某患冠心病十余年,在日常生活中经常胸闷、气短、大汗淋漓、四肢无力。而他是家庭中的顶梁柱,妻子瘫痪在床又需要他的照料。2012年,当他在一家医院进行冠状动脉造影检查时,发现了冠状动脉的三支病变,左主干、前降支、对角支血管管腔内有重度粥样硬化性狭窄,右冠状动脉完全闭塞,仅能看到远端血管由左冠状动脉系统侧枝供血。与此同时,他的双侧颈动脉重度狭窄,狭窄率约99%,三处极重度病变,使得手术处理的难度大大增加。
与平日的冠脉搭桥联合单侧颈动脉手术不同,这次刘鹏是要进行冠脉搭桥与双侧颈动脉狭窄的手术,全科室光评估、讨论会就开了好几次,最后刘鹏还是决定用一次手术来解决这三个问题。
2014年1月27日,刘鹏主刀对李某实施了同期非体外循环下的冠状动脉搭桥手术、右侧颈动脉内膜剥脱、左侧颈动脉支架置入术,三台手术持续了五个小时之久。这次手术,使得冠状动脉重建血运,双侧颈动脉的狭窄完全解除。两年以来,刘鹏已经独立完成了七十多例冠状动脉和颈动脉同期手术治疗,“正因为医学技术的飞速进步,才成就了如今医学治疗的高效和便捷。”
三十多年了 仍留恋那身迷彩
出生于1961年的刘鹏,和同时代的很多人一样,对军人这个职业有着很神圣的向往。1979年他参加高考时,报的都是军校,可家庭环境的影响,使得他不得不去从事医生行业,坚持己见的父亲将刘鹏的所有志愿都换成了医学院。从医三十多年,刘鹏至今还想从军,仍迷恋那一身迷彩。
虽然没当一名军人,但军人那股敢于向前冲,能坚持、能吃苦的性格,却深深根植在刘鹏心中。2003年“非典”,刘鹏领导的小组被抽调到ICU重症病区,作为病区主任,他每天在病区里一呆就是十几个小时,让年龄小的医生护士在污染区外,自己坚持在污染区内帮助接收患者、整理药品,没休过假、没倒过班,整整坚持了三个月。
在医院外科系统里,他也是被叫到医院参加手术次数最多的医生之一。一次一位女士发生车祸被送急诊,初步诊断左侧股骨干骨折,外翻畸形、肿胀明显,由于下肢的皮肤发紫,已经没有了温度,不排除有左下肢高位截瘫的可能。因为家属和患者本人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值班医生便与刘鹏联系,看是否有办法解决,那天他正和家人在外头吃饭,听闻此事立刻就往医院赶,并嘱咐准备好造影设备和人员。到了医院之后,刘鹏克服重重困难,花了3个小时将血管逐一吻合,手术持续到凌晨一点多。两个月之后,患者出院,在保全左下肢的情况之下,最大程度恢复了其功能。
如此密集而且高压的工作,确实有点儿让人喘不过气来。难怪我问他工作之外还做些什么,他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睡觉”。在刘鹏的工作日志中,见不到“节假日”的字眼,他几乎天天都忙碌在手术一线,与疾病“交战”。这样的危、急、重病例,他已数不清到底有多少。
文章来源:2016年1月16日《北京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