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三上午的“神经眼科联合门诊”在中日医院试运行一月有余。谈及该门诊成立的目的及初衷，联合门诊专家之一、神经内科主任焦劲松给出了这样的一个定义：欲以此打通视神经疾病患者诊断、治疗、康复的“最后一公里”。

（今天正好是周三，三位医生如期应诊）

　　事实上，在过去的两年间，中日医院眼科和神经内科之间已经事实形成了科室间转诊的绿色通道，眼科副主任金明教授、神经内科主任焦劲松教授和矫毓娟医生的配合，也在这反反复复的电话、微信、面议中变得愈加默契。

　　仔细想来，会发现这三位医生的组合颇有意思。

　　首先是跨学科。眼科与神经内科的联合，顺应多学科诊疗模式的趋势，也符合中医整体医学的理念。亮点在于，他们已不局限于“幕后”讨论，而是走向“台前”，在同一间诊室里共同诊治患者。

（中日医院眼科副主任金明教授）

　　其次是中医和西医的联合。金明乃中医大咖，是第五批国家级中医师承老师，兼任中华中医药学会眼科分会主委等职；而焦劲松和矫毓娟都是神经内科的西医专家，“焦主任的脑血管病溶栓治疗在全国可都是榜上有名的啊！”金明介绍。此外，焦劲松通过发展精准医学，利用基因检测技术帮助患者确诊病情，并指导精准用药。这是该联合门诊的一大优势。

　　再次是“老中青”组合起来的铁三角。最年轻的神内新锐矫毓娟曾于美国梅奥诊所进修。说到这，大家可以感受一下梅奥的实力：多年蝉联美国神经科与神经外科最佳医院榜首。也正是梅奥最早发现视神经脊髓炎的特异性抗体，并于全世界推广该疾病的诊断标准规范。通俗点说，就是梅奥一位医生发现了这个疾病，然后告诉全世界的神经科医生这个病应该怎么诊断怎么治疗，而这位医生就是矫毓娟的梅奥进修老师。两年的耳濡目染，技术之外，梅奥的文化和精神已根植于心，矫毓娟试图能为联合门诊带来更多。

（中日医院神经内科主任焦劲松教授）

（中日医院神经内科矫毓娟医生）

　　那么到底是何等“病魔”需要三位咖联手应对？这便是文章首先要提到的第一个“最后一公里”：提高视神经疾病诊治的知晓率。让更多患者能够了解到中日医院神经眼科联合门诊的诊治理念。毕竟，多一个选择有时也意味着多一份希望。

　　从严格意义上讲，这“一公里”或许是最难以逾越的鸿沟，因为医患信息永远是不对等的，又因缺少分诊而产生了诸多的盲目。金明表示，对于不具备医学知识的患者而言势必只能“哪里不适看哪里”。

　　因此很多患者在眼部出现不适时往往会首选眼科就诊，但事实上有可能是神经系统出了问题，眼疾只是表象，那么去病根儿的任务就得交由神经内科来做。反之也是，如果神经的问题波及到了视力，眼科就要出马。

　　比如视神经炎、视神经脊髓炎、多发性硬化等。

　　说起《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大家或许会有一些印象，导致书中的男主保尔·柯察金全身瘫痪、双目失明的很可能是视神经脊髓炎或多发性硬化。

　　焦劲松介绍，这两种疾病都可以有视神经炎和脊髓炎的表现，因此视神经脊髓炎患者大多存在这样一个特点：或先因脊髓炎而瘫痪，在神经内科接受治疗，但几年后视神经炎发作，从而导致不同程度的视力障碍甚至失明。再或者，因视神经炎而失明，在眼科接受治疗，但几年后瘫痪了。

　　“通常情况下，眼科医生只看眼睛，神经科医生只看脊髓。但眼科有眼科的想法，神内也有神内的套路，角度不一，如果你治你的我治我的，对于患者而言显然难以获得最佳的治疗方案。”焦劲松直言目前诊疗模式中存在的弊端。

　　“那怎么解决呢？于是我们就找到了金主任，她的中医、中药、特殊穴位针灸等传统治疗为一些视神经萎缩的患者带来良好疗效，加上我们的药物治疗基因检测和血药物浓度监测下的个体化激素治疗和免疫治疗，为视神经脊髓炎患者提供精准、合理、个体化的全程综合治疗，相较之前的单兵作战，效果喜人。这大概就是联合门诊成立之前我们这个组合的工作模式。”焦劲松进一步解释说。

　　由此可见，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不仅存在于医患之间，同时也横亘于学科之间，医医之间。

　　怎么破？联合门诊或为一招。

　　“时不常会有一些因为眼睛有了毛病，视力有了问题的患者慕名找来，但检查后发现并非眼睛本身的问题。比如说有一些眼底出血可能是脑血管的问题，送去神经科一看，果不其然，若再耽误下去就是脑梗塞啊，后果可想而知。再有就是我们联合门诊看的视神经炎患者，病根儿出在神经系统上，我一眼科大夫也不擅长，但中日医院有非常好的神内医生啊，于是这部分病人我也都会转诊过去。”金明表示，这部分患者通过他们精确的诊断和合理的激素或免疫治疗后，避免了患者瘫痪的风险，同时加以她的针灸改善患者视力，并配以中药减缓激素的副作用，患者整体的疗效和生活质量明显提升。

　　因此，打通交叉学科医医沟通的“最后一公里”，给予患者最适宜的诊断和治疗，提高视神经炎和缺血性视神经病的确诊率和临床疗效，是他们正在努力的方向。

　　金明认为，其实当下最需要了解这些信息的是医生，尤其是眼科医生。患者可以哪里不好看哪里，但医者去病得寻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病人就这么瘫了啊……”她强调。

　　如果说专注的人是最美的，那么真实的人应该就是最可爱的。

　　他们的真实就在于承认各自是有所“短”的。大家切记，世间并无包治百病的神医或神药，如遇见，请绕道。

　　他们的可爱还在于承认对方是有所“长”的。在这个联合门诊中，你所见到的，便是他们之长，在采访中时常能听见彼此为对方点赞。该院院长王辰曾多次提到：“僧赞僧，佛教兴，医赞医，医学兴。”他们的专业、谨慎和包容正是体现在这一长一短上。

　　相较于前面写到的两个“最后一公里”愿景，这一个“最后一公里”来得要真切和实际许多——我们坐在一起，让患者少走这“一公里”弯路。

（三位医生病例讨论中）

　　“尽管过去两年我们眼科和神内已经形成了绿色通道，但要确诊，患者仍然需要在我们两个科室间往返三、四趟，至少！”矫毓娟介绍。联合门诊成立后不仅省去了行动不便的患者的奔波周折，也大大提升了诊治的效率。

　　她替患者算过一笔账。在联合门诊一次可以看齐他们三位专家，而以往，在沟通顺畅的情况下，患者往返于他们两科之间，挂号、检查、复诊看结果就算三、四趟，这个周期可能也会需要一到两周，那么患者和家属这期间吃住行整个开销，尤其是外地患者，成本是非常高的。

　　同时，为了确保每一位患者的门诊质量，联合门诊有意控制了接诊数量。“没办法，我们必须通过控制数量以保证和每一位患者有充足的沟通时间。梅奥医院的医生一般一上午只看二三位病人，医患有充分的时间沟通透彻，病史和查体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条信息都可能会影响到后续的诊疗方案和治疗效果。”患者至上是梅奥的服务理念，从矫毓娟对细节的专注上也可感受到一二。

　　“我时常告诉患者，患病是不幸的，但有幸的是这个疾病是可治可控的，我们有精准的检查手段和有效的药物治疗可以帮助你获得比较好的生活质量。从这个角度看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矫毓娟话语中总是满满的正能量。

　　但她最想对患者说的其实是：选择你相信的医生，相信你选择的医生，好好治疗、好好生活。

　　……

　　两年间的不断尝试与反复磨合，在相同价值观的驱使下有了今天的实践。理想与现实，尽管存在着诸多的“一公里”，甚至更远的距离以及难以逾越的障碍，但至少，她、她、和他，已为此迈出了一大步。真心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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