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中国慢阻肺病防治大会记者会实录
时间:2024年11月20日10:00-11:10
地点:北京市
主题:慢阻肺病纳入国家基本公共卫生服务项目
主持人:朱文赫
主持人:各位媒体朋友,上午好!欢迎参加本场记者会。大家刚刚参加了2024中国慢阻肺病防治大会开幕式。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把保障人民健康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位置”。今年9月13日,多部门联合发布通知,明确新增慢阻肺病为国家基本公共卫生服务项目,我国慢性呼吸系统疾病防治网络得到了进一步拓展。现在我们举办记者会,就媒体朋友和群众关心的问题作进一步交流。
今天的主题是慢阻肺病纳入国家基本公共卫生服务项目。首先介绍今天参加记者会的嘉宾,我们请来了:
国家呼吸医学中心、中日友好医院呼吸中心副主任杨汀。
杨汀:各位媒体朋友好。
主持人:首都医科大学全科医学与继续教育学院院长吴浩。
吴浩:各位媒体朋友们好。
主持人:衢州市人民医院党委书记陈成水。
陈成水:大家好。
主持人:湖南省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慢阻肺筛查项目负责人殷蕾。
殷蕾:各位媒体朋友好!
主持人:湘潭市五里堆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第一书记杨梨。
杨梨:大家好。
主持人:请各位嘉宾介绍慢阻肺病防治工作情况,并回答记者提问。
首先有请杨汀教授介绍。
杨汀:各位媒体朋友,刚才的开幕式上,大家听到了这八年来由国家呼吸医学中心、中日友好医院牵头带领全国所有呼吸科同道共同推动的一些工作,我重点再介绍一下目前国家呼吸医学中心引领的慢阻肺病三大项目的情况。
三大项目包括:2017年的“幸福呼吸”,全称叫“中国慢阻肺病规范化分级诊疗推广项目”,覆盖了31个省、51个地市将近4000多家医疗机构,覆盖了将近3亿人口,形成了筛查、确诊、随访和管理一体化的分级诊疗模式。
第二个项目是2020年国家基层呼吸系统疾病早期筛查干预能力提升项目,简称基层肺功能普及项目。国家拨了10亿,给50%的基层医疗机构配备肺功能仪。同时委托我们国家呼吸中心和中国CDC搭建了面向基层的培训平台。在这个培训平台上,目前已经培训了14万基层医务人员,包括基层医生、护士和疾控人员,极大地提升了基层慢阻肺病防治的软硬件能力。
第三个项目是2021年国家“慢阻肺病高危人群早期筛查和综合干预项目”。国家第一年拨款4000万,以后每年6000万,在全国31个省加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共240个区县开展高危人群筛查和早期综合管理,使慢阻肺病防治关口前移。
“幸福呼吸”项目是我们开展的第一个项目,它的由头是2016年国家发布了第二批分级诊疗试点疾病。第一批分级诊疗试点疾病是高血压和糖尿病,已经进入到基本公共,第二批是慢阻肺病。但是,国家虽然发布了这个文件,但是大家不知道该怎么进行慢阻肺病的分级诊疗,因此我们想到了“幸福呼吸”项目。这个项目到今年已经开展了5期,每期选的都是四线城市,有乡镇也有市区,目前已经覆盖了51个地市。项目重点是通过对基层医生慢阻肺病相关知识的培训、慢阻肺病诊疗技术特别是肺功能的推广普及、高危人群的筛查、已经确诊的患者的规范化长程随访和管理,来推动以及促进分级诊疗,什么样的病人应该上转、什么样的病人在基层管理。我们通过“幸福呼吸”项目,探索了中国慢阻肺病的分级诊疗模式。整个项目开展到今年已经第7年,在国家还没有给基层配备肺功能仪之前,我们每个项目试点单位启动的时候,我们都给地市配备了肺功能仪,共配备了2500多台肺功能仪。管理的患者已经达到9万多人,肺功能筛查将近100万,问卷筛查200多万。同时,开展了大量线上线下的人员培训,以及面向公众的科普培训、科普教育1000多场。
第二个项目是基层肺功能普及项目。国家在新冠疫情以后发现基层还有许多短板需要补齐,搭上了“国债项目”的末班车,花了10亿,给50%的基层配备了肺功能仪。这个项目也推动了有些地市看到国家给配了肺功能仪,有些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东部省份也给地方配了肺功能仪,现在基层有肺功能仪的单位肯定不只是50%的基层医疗机构,许多地市都进一步扩大了配备肺功能仪的范围。
第三个项目是“慢阻肺病高危人群早期筛查和综合干预项目”,这是国家重大公卫项目的一部分。大家可能听过脑卒中筛查、心血管病筛查、肿瘤筛查、妇女“两癌”筛查等等,四大慢病里唯一没有的就是呼吸疾病的筛查,以前一直没有。这也是国家第一次在重大公卫项目里给呼吸疾病立项,第一个病就是慢阻肺病。从明年开始,将会从慢阻肺病扩大到哮喘,将把名字改为慢性呼吸疾病高危人群早期筛查和综合干预项目,这跟健康中国行动慢性呼吸病防治行动重点提的两个病(慢阻肺病、哮喘)能够匹配上。第一年立项国家拨款4000万,覆盖160个区县,之后每年拨款6000万工作经费,覆盖范围扩大到了240个区县。这个项目还在持续进行中,我们还在持续进行高危人群的筛查、早期干预和患者随访管理。参与单位2000多家,参与人员1万多人,动员了全国大量的人员、物力、财力做这个项目。
除了2017年“幸福呼吸”、2020年基层肺功能普及项目和2021年高危筛查项目,其实我们还有一个项目,去年的今天(慢阻肺病日),我们开展了8个地市的慢阻肺病基层健康服务管理试点项目,那时候还没有说到慢阻肺病进入基本公卫这个事情,我们想做一个尝试,看基层按照目前要求的管理路径能不能接得住、能不能管得好,所以去年启动了这样的试点项目,衢州市就是8个试点地区之一,按照国家基本公卫的要求,基层建档,一年4次随访在做,目前已经管理了4000多例患者。
慢阻肺病的“高光时刻”,2024年9月13日,慢阻肺病正式纳入国家基本公共卫生服务项目,从此将慢阻肺病的防治工作提升到了新的历史高度。
谢谢各位朋友。
主持人:下面有请衢州市人民医院党委书记陈成水介绍。
陈成水:各位媒体朋友,大家好!我是来自衢州市人民医院的陈成水,今天我要向大家汇报衢州开展慢阻肺病防治工作的情况。
衢州在浙江西部,与安徽、江西、福建相邻,叫“四水边际”。习总书记8次到衢州考察调研,2002年他提出,把衢州建设成为四省边际中心城市的嘱托。浙江省卫健委和衢州市委明确,要把衢州打造成为省际边界的医疗服务高地。
国家提出健康中国行动以后,浙江省和衢州市都相继就相关工作推进成立了呼吸疾病防治办公室,衢州市快速启动了三大项目和去年的试点项目。王辰院士非常支持和鼓励衢州开展相关工作,亲自到衢州指导和鼓励我们。
衢州的慢阻肺病防治工作主要有三个特点,我们概括为“力度大、行动快、范围广”。
首先,保障力度大。政府花重金投入建设卫生院、社区卫生中心的基建和设备购置,3年内累计投入12.5亿元采购资金,机构的省级标准建设率达到百分之百。一般卫生院DR全覆盖,中心卫生院CT全覆盖,肺功能仪占比94.2%。快速出台行动方案,由市卫计委主任任组长成立专项领导小组,同时出台专门工作方案,由医院牵头,全面推进工作,杨汀教授也给我们很多指导。推行全域系统管理,慢阻肺防控工作全覆盖到全市6个县市区总覆盖,50%的机构参与。推行把慢阻肺病纳入家庭医生重点签约范畴,启动了一些探索,如在衢州建立衢州肺功能大型人体队列、探索肺功能检测新技术等。
二是基层行动快。慢呼防办开展了广泛的技术培训,培训了肺功能检查人员400余人,同时培训肺功能质控人员,使每个配备肺功能仪的地方都有操作的技术人员、都有质控人员把关。基层广泛参与各种学习,包括理论、实操等学习。今年7月,我们组织了30余人到中日友好医院专题进行肺功能培训。在落实方面更到位,创新服务模式,特别是推行了“固定+流动+急救”的巡回医疗模式,得到了国家卫生健康委的肯定,我们希望“医疗多跑点、村民少跑点”,积极推广入户调查工作。
三是普惠广。在“三免三惠”下,我们调查了高危人群12万人次,完成肺功能检查3.5万人次,筛选了很多慢阻肺病人,纳入我们的随访管理。肺功能质量A级合格率达到85%,C级合格率达到97.74%,各种工作指标都在浙江省位居前列。早筛和综合干预项目有6800多人接受了高危筛查,其中1000多人接受了干预、随访和监测,实行分级诊疗,有100多人转到二级以上医疗机构,接受免费诊断和治疗。去年推广的基层健康管理项目,我们在病人招募、建档率、质控率、随访率等方面都处于领先位置。
下一步,我们将聚焦慢阻肺病的三个方面开展工作:一是将提升区域基层慢阻肺病防控能力作为我们的工作重点,二是以三大项目为支点构建全市全域覆盖的慢阻肺病防控体系,三是以大型肺功能队列为基础,开展肺功能检测技术创新研究工作。
我的汇报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主持人:下面有请湖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慢阻肺筛查项目负责人殷蕾介绍。
殷蕾:各位媒体朋友,大家上午好!我是来自湖南省慢阻肺筛查项目管理办公室湖南省疾病控制中心慢病科的殷蕾,接下来我以“早筛早治让呼吸更自由”为主题,向大家简要介绍湖南省项目工作基本情况。
湖南省慢阻肺筛查项目覆盖全省14个地州中的12个市州,共12个县市区、109个项目点承担单位,项目工作人员共计约700人。项目自2022年2月开展至今,已累计完成筛查12万余人,检出慢阻肺高危人群24000余人,高危检出率为19.75%。
在培训方面,省项目办每年举办一次以上全省技术培训班,邀请国家项目办多位专家莅临指导,全省12个项目点项目管理实行单位工作人员参加了培训。除了全省的技术培训班外,我们还深入各项目点进行技术再培训,全省举办多层次技术培训班共计50余次。
我们还组织各项目点间进行经验交流学习。2023—2024年间,各项目点开展大型异交流学习共计5次。通过这种方式,有效提升了基层工作人员肺功能检查操作技能,丰富了项目操作经验。
在督导方面,我们及时深入各项目点开展现场督导和技术指导,及时发现问题并督促整改落实,保证了项目的质量。
同时,我们建立了微信群,与各项目点随时沟通项目的进度、质量等,及时解决项目实施过程中存在的问题。此外,省级肺功能质控专家会定期在系统中抽查各项目点部分肺功能检查结果,进行省级质控,发现问题会及时通过微信群进行反馈并整改。
通过几年项目的实施,我们总结了不少经验做法,在这里给大家进行分享。
一是高位推动,普惠民生。慢阻肺筛查项目得到了各地县市区政府的高度重视,他们纷纷将慢阻肺病防控工作作为政府的民生工程大事来抓,例如怀化市靖州苗族侗族自治县县委县政府在2023年12月就将慢阻肺筛查项目纳入了当地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内容,并纳入政府财政预算,每年拨付20多万元用于慢阻肺防控工作。
二是创新模式,医防融合。湖南省项目工作由省卫健委主导,省疾控中心和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协同成立省级项目管理办公室,承担本省的项目管理工作。各项目点参照省级模式,由县市区卫健局主导,县疾控加基地医院负责辖区项目的实施与管理。
三是加大投入,扩大影响。各项目点自筹资金,加大项目投入。据统计,全省仅用于更换肺功能仪的投入就已经超过150万元。同时,各项目点会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将项目筛查范围扩,有的甚至扩展至全域范围,使更多老百姓受益,扩大了项目的影响力。
通过项目开展,我们有效地对慢阻肺高危人群进行了早期干预,提高了居民对慢阻肺病的自我防护能力和知晓率,同时也为我省培养了一支具有一定专业水平和能力的慢阻肺病防控专业队伍,形成了从省、市、县(市区)到乡村基层的较为完善的医防融合慢阻肺病防控网络。
接下来,我们将继续按照国家项目办要求,保质保量完成2024年度工作任务。同时督促各项目点及时完成干预随访工作。在质量方面,我们也将继续开展相关培训,进一步提高人员专业技能。同时对各项目点进行督导,及时发现问题。在工作模式方面,计划在各项目点所在的市州成立市级项目管理办公室,进一步完善省、市、县三级管理网络。
以上就是我的汇报,谢谢。
主持人:下面有请湖南省湘潭市五里堆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书记杨梨介绍。
杨梨:各位媒体朋友:大家好!我是湘潭市中心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的副主任医师杨梨,现在被派驻到五里堆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担任第一书记,我也是传说中的“斜杠青年”,今天跟大家分享我们基层的慢阻肺防控经验。
湘潭市岳塘区五里堆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前身是江滨机器厂职工医院,2009年转型成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2019年企业主辅分离,整体移交给湘潭市中心医院,是一个独立的二级法人机构。2020年通过国家“优质服务基层行”推荐标准,并成功创建了湘潭首家社区医院。整个社区的发展,大家知道,单靠自己的单打独斗是不行的,需要靠政府以及上级部门的整体扶持和帮助。
2022年,湘潭市作为全国首批国家公立医院改革与高质量发展项目,我们有一个闪亮的名片,即紧密型医联体,这为基层的发展提供了很好的沃土。紧密型医联体主要围绕实现“三个一体化”和“六个共享中心”进行管理。一体化包括信息系统一体化、医疗管理一体化、设备药品管理一体化,通过三级和一级医院的一体化管理,实现上级医院与基层医院的同质化管理模式。通过远程心电、远程影像、远程检验、远程病理、后勤、总务、消毒等共享中心,让基层的老百姓能够享受到三甲医院的医疗服务,大大方便了老百姓。
我们的项目得到国家卫生健康委雷海潮主任及体改司领导的大力支持和领导。
湘潭地区呼吸的建设主要起到引领作用。湘潭职责明确,牵头单位发挥学科引领作用,包括培训、质量控制、推广适宜技术及综合教育、规范管理等,为基层建言献策,并提供质量保证。
到目前为止,湘潭市共筛查了两万余人,肺功能已经完成了18000多例。
作为湘潭市的“第一书记”,2023年湘潭市四个部门发文,从二三级医疗机构中选派22名45岁以下、高年资、主治以上、副高职称的优秀骨干,下到基层担任第一书记,实际上承担基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或乡镇卫生院“二把手”的角色,相当于业务副院长。同时配备了相应的资金支持,给每个第一书记配备了100万资金,并保障第一书记的待遇,要求由原单位发放绩效,同时给予不低于副主任级别的待遇。有了资金保障,又有了资金支持,第一书记的工作就会开展得非常顺利。第一书记更多的是发挥桥梁纽带作用,通过这样的平台,把上级医院能够接触到的一些资源充分引入到基层单位,当然,基层单位也要能够配合执行好。我们通过这样的桥梁纽带作用,第一书记的工作包括围绕18项核心制度以及医院管理和发展新项目新技术新业务、人才培养等,综合提升基层的诊疗能力。
我们很荣幸与“幸福呼吸”一直有合作,从2019年开始我们就参与“幸福呼吸”项目,去年开始引入了大数据筛查项目。从去年开始,我们与卫健系统对接信息安全性,这是国家呼吸医学中心、中日医院的牛宏涛老师和清华大学的老师到我们社区、到我们卫健系统,一起探讨如何保障居民的信息安全。探讨以后,我们考虑把这些数据集中起来,进行大数据筛选。“公卫3.0数据”是湖南省的称呼,其实就是居民健康档案脱敏数据,把这些数据挑出来,通过人工智能筛查系统,筛选出慢阻肺高危人群,然后把这些居民集中起来,给他们进行肺功能检查。如果是异常,我们就会让他到三甲医院复诊,如果确诊了慢阻肺,我们就会纳入慢病管理。如果肺功能是正常的,我们就会把他作为高危对象,进行固定的每年至少一次监测。通过大数据筛查,我们从1万余人中共筛选出1854人,相当于我们的工作量大大减少,以前要筛1万多人,现在只要筛1000多人,大大节约了筛查时间。如果实在是有些居民不愿意来,我们也愿意上门服务,到社区、到家里帮他们做肺功能检查,这些也离不开前期“幸福呼吸”肺功能仪器的配备。
因为我们现在的公卫管理慢阻肺的系统还不是非常全面,所以现在我们使用的是中国慢阻肺病分级诊疗数据管理系统来管理我们的慢阻肺患者。目前为止已经筛查了1651人,新增确诊125例。我们通过康复治疗、住院指导,来综合管理慢阻肺患者。同时引入上级医院的中医中药资源,大力在基层开展中医治疗。
综合以上工作,湘潭市五里堆社区卫生服务中心2023年的业务量比2022年明显增长,增长了79%。主流媒体报道了我们的工作,《湖南改革》也刊登了我们的工作。
未来,我们将会参与协和团队的全生命期共病队列研究,五里堆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将会作为一个基层单位参与到健康守护当中来。
随着国家政府的大力支持,有识之士和同行的共同努力,我相信基层的公卫工作会向阳生长、越来越好。
谢谢大家。
主持人:下面进入今天的现场提问环节,请各位记者朋友举手提问,提问前请先通报所在的新闻机构,各位嘉宾同时做好问题的记录。
中国青年报记者提问:“慢阻肺病进入公卫是历史性时刻”,请问为什么这样说,以及有哪些意义?
主持人:这个问题请杨汀回答。
杨汀:感谢您的提问。
慢阻肺病是继高血压、糖尿病以后第三个进入到基本公共卫生服务项目的慢病。慢阻肺病的进入,专家呼吁了很久,最终能够进入,本身是由于慢阻肺病的高患病率、高死亡率、高疾病负担,对人民群众的健康危害巨大,同时也体现了国家对于呼吸慢病防控的重视,体现了党和政府人民至上的理念。
慢阻肺病进入到基本公卫具有历史性、突破性的意义,它的意义包括几个方面:一是提高了公众对慢阻肺病的知晓率。2012—2014年,我们做了流调,听说过慢阻肺病的人很少,只有百分之九点几,我们问“听说过高血压、糖尿病吗?”60%以上都听说过。许多人不知道这个病,对于它的危险因素以及怎么去防控、怎么去治疗就更无从谈起。慢阻肺病进入基本公卫以后,随着国家政策的出台,以及媒体宣传的加强,老百姓可能就会逐渐知道这个疾病,了解它的重要性,了解它的危险因素。特别是我们希望通过慢阻肺病进入基本公卫,使它能够跟高血压、糖尿病一样真正深入人心,提高疾病的早诊早治。
二是提升基层的医疗能力,特别是呼吸疾病的诊治能力和水平。基层大夫对高血压、糖尿病的管理是有心得的,也会管理得非常好。但我们国家的流调显示,我国有将近一亿的慢阻肺病患者,这些患者都靠二三级医院的呼吸专科大夫是管不了也管不住的,有大量早期的、没有什么症状的病人,就需要在基层、在呼吸慢病防控的第一线能够及早去发现、去诊治,去长期随访管理。这就对基层医务人员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你以前会管理高血压、糖尿病是不够的,还需要会管理慢阻肺病,需要管理慢阻肺病的相关知识,他们就要有进一步的学习和提高过程。这样,慢阻肺病进入基本公卫,他们开始管理患者的时候,自身的呼吸疾病诊治能力和水平就得到了提升。我们知道,经过新冠疫情,国家一直在强调平疫结合,一般呼吸疾病的诊治能够有能力、有知识,能够管理好的情况下,一旦出现了突发的呼吸道传染病,便能够迅速转换为应对疫情的能力,实现“平疫结合”。
三是使慢阻肺患者得到更好的照护。以前的模式是患者因为有症状、因为疾病加重,到了医院去救治,可能出院回来以后到了社区,没有得到专门的管理,患者基本上就放任自我了,有的愿意听医嘱的病人可能还会规范用药,有些病人就不用药了,特别是在广大农村地区,我们看到这种情况是非常普遍的,在医院治疗好了,医生给开了药,回家以后病人觉得我症状好了,也没有人督促他用药,他就把药停掉了,导致隔一段时间病人病情加重,再次住院。我碰到的一个最严峻的例子:一个患者一年因为急性加重住院13次。我们知道,住院一次平均花费至少是一万块钱,如果他加重了,出现了呼吸衰竭,费用会更高。如果一年住院13次,大家想想这得花多少钱?对老百姓的经济承受能力、对国家的医保负担都是非常重的。如果慢阻肺病进入基本公卫,基层医生能够把患者在居家这一块管理起来,跟在医院的管理能够形成连续衔接,对于慢阻肺病患者的管理是更好的,能使患者得到更全面的照护。
四是促进了慢阻肺病防控关口前移。通过进入基本公卫项目,政府主导的各个资源会进一步整合,包括各级医疗机构的呼吸科、全科、疾控资源都会整合,这样能够更早地在社区对虽然有吸烟等危险因素暴露但还没有症状的人群,及早去做问卷筛查,去做肺功能检查,发现了这类人群以后,一方面可以让他戒烟,从危险因素预防的角度入手,另一方面,我们能够早期诊断、早期治疗和管理,防止疾病进一步进展,防止肺功能的快速下降,这样对患者有好处,也跟建设健康中国密切相关。
谢谢。
新华社记者提问:慢阻肺病进入基本公卫项目对患者来说是一件大好事,另一方面也给基层医生增加了工作任务,不知道基层的医生愿不愿意?应该怎样调动基层医生的工作积极性?
主持人:这个问题有请吴浩院长回答。
吴浩:您这个问题非常好,也是一个实情。
王辰院长曾经讲过,慢阻肺病进入公卫以后,呼吸界一片欢腾,奋进鼓舞,我们的基层是喜忧参半。为什么喜忧参半?杨汀教授和我长期工作在基层,杨汀教授刚才也表扬了基层,通过基层的工作,高血压、糖尿病的知晓率、控制率大幅度提高。反过来讲,这种知晓率、控制率大幅度提高,就会大幅度减少因为这两个病而导致的脑卒中、心血管疾病,包括新冠病变、视网膜病变的发生,不光是提高了健康人群的生命质量。刚才杨汀教授也强调为什么要把慢阻肺病纳入到基本公卫,希望通过早诊早筛,使群众获得健康,这是我们的一个目的,同时也可以看到,基层的工作是尤为重要的关键一环。王辰院士也说过,基层防治能力的提升和防治的结果是并举的。
对于基层来讲,我们经常在交流,在之前杨汀教授和我们也共同交流过,基层人员更多的担心就是我会不会因为慢阻肺病而又要填大量的表单。因为工作的精力、时间是有限的,在这种情况下,他可能没有办法把精力投入到防治的效果中,这是他所担心的。为此,杨汀教授和相关部门在制定工作随访表的时候,如果既往有相关数据也可以用,虽然我们制定了随访表,但并不意味着这个随访表每项都必须填,核心的要填,其他的数据,当然如果有信息技术也可以抓取过来自动提炼,他也可以去查之前的数据,减少随访表格的填写,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我们也希望通过这个项目,未来将高血压、糖尿病、慢阻肺病三表合一,相关信息共享。这样,我们增加一部分工作,同时又减负一部分工作。
反过来讲,大家为什么觉得基层医生能力差?觉得你解决不了问题。但如果我们通过慢阻肺病进入到公卫,通过它提高我们的技术和知识能力,老百姓会有更多的获得感,因为在家门口就能得到高水平的慢阻肺病的健康照护,不光是早诊断,也能治疗,老百姓的幸福感也会增强。
同时,我认为基层医务人员有价值感和成就感。这个表格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填,它是有技术含金量的,这是非常有意义的。那么,如何使工作流程更加优化,提高效率和质量。我们在做国家慢阻肺病管理办公室,杨汀作为主任,会经常了解基层,不断优化流程,争取把这个好事干好、干实。
主持人:谢谢吴浩院长,下面请继续提问。
健康时报记者:我们知道,当前很多病人对于肺功能检查的依从性不高,很多患者不愿意配合,也不会做这些检查。请教专家,存在这些问题的原因是什么?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改进办法?
主持人:这个问题请陈成水书记回答。
陈成水:谢谢这位记者的提问。
确实,在慢阻肺病的防控过程中,肺功能是关键。如何做好肺功能?这是我们管控很关键的一个步骤。现实中也看到,肺功能检查率连10%都不到,为什么会这样?实际上有几个原因,一是他不愿意做,二是他想做,但配合不好。我们必须要把这个问题解决,才能推进工作。
我想,有几个因素,为什么他配合不好?他不知道怎么配合。一是要指导他,告诉他怎么做。还有一种是他知道怎么做,但是他做不了,就是协调不了,不能跟着你的需求去做这个动作。我们知道,慢阻肺病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呼吸困难,呼吸费力,他上楼梯走一步都是非常费力的,你叫他很用力地去呼吸,他的能力完成不了,有这个意愿,也知道怎么去做,但是他能力不行,这就是我们面临的为什么配合不好的一个重要原因。配合不好必然会导致他依从性不好,他觉得很难做,我就不做了,做不好。
另外还有个因素,很多病人的认知,认为自己是健康的,我没有病,不需要做,这是一个很大的原因。尤其是抽烟的人都认为我很好,活动也没有影响。有些病人知道有这个病,但是他直到恶化的时候、加重的时候才想要做肺功能,平常没有这个意识。我们认为这些因素导致了肺功能检查的障碍。
怎么解决这些问题?业内采取了很多方法,随访、监督、培训技术人员的能力等等。我们最近也在探索,怎样比较好地提高病人的配合度,现在我们在做两个工作,一是利用CT,结合人工智能。CT很普及,每个人躺在那里,呼吸控制一下就可以了,配合度比较好。如果CT检查能够跟肺功能检查关联起来,通过人工智能预测,我们最近开发了一个AI模型,在1万人的队列中发现,它的准确率达到93%—95%。如果这个技术能用于筛查,筛查率将大大提高,因为CT每个人都能够做,这是我们的一个初步成果。另外,病人走路都费力的,你叫他用力呼吸去测肺功能,他是配合不了的,所以我们最近在探索平静呼吸,坐在那里平静呼吸,能不能完成我们所需要的肺功能评估?如果这两个技术能够做起来,我相信它的普及率和依从性会大大提高。
谢谢。
中国网记者提问:据我了解,湖南省有的地方早在一年多前就把慢阻肺筛查列入了当地的基本公共卫生服务,是怎么做到的?
主持人:有请殷蕾主任回答。
殷蕾:谢谢您的提问。
2022年,“慢阻肺病高危人群早期筛查和综合干预项目”在湖南省实施以来,我们一直坚持高位推动,得到了政府部门的重视,不少项目点所在的县市区党委、政府认识到慢阻肺病是一个对人们健康危害大、疾病负担重的主要慢病之一,都纷纷把这一项目当作一件民生大事来抓,在项目实施、经费投入上给予了我们大力支持。我们的项目点,怀化市靖州苗族侗族自治县是一个少数民族偏远贫困县,当地县委、县政府在2023年12月就将慢阻肺筛查管理纳入了当地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内容,将专项经费纳入政府每一年财政预算,这体现了党和政府对人民健康的高度关注和对慢阻肺病的深入认识,也体现了湖南人敢为人先的精神。当然,这也要感谢王辰院士亲自带领团队深入靖州考察调研,给了我们极大的鼓舞和支持。
谢谢。
主持人:请继续提问。
科技日报记者提问:有个问题想请教专家,现在有大数据筛查慢阻肺病的方式,这种方式和既往方式相比有什么样的区别和优势?
主持人:请杨梨书记回答。
杨梨:感谢您的提问。
以前筛查慢阻肺主要是靠患者自己有症状了去医院看病,或者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开展一些规模不大、针对性也不是很强的筛查活动,像“幸福呼吸”这样的大型慢阻肺筛查项目,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才能实现。对比起来,我们利用大数据筛查的优势,就会更加突出。
首先,数据来源和整合方面。以前筛查的时候,大部分是从医务人员存量患者或者居民而来,这些数据来源比较单一且比较分散,不太能够综合起来分析。我们通过大数据筛查,能够把更多的渠道都整合到一起,形成一个又全面又丰富的数据库,这样就能把患者的健康状况看得更清楚。
在筛查范围、精准度和效率方面,以前的筛查受到人力、物力、时间等条件的限制,筛查的范围比较窄,而且用时长,一般都是局部地区或特定人群,容易出现漏诊的情况。通过大数据筛查,我们很快地处理了数据,能够覆盖到更多的人群。还可以通过分析多种风险因素,如吸烟、咳嗽等症状,来找出他们之间的联系,更精准地把潜在的患者找出来。从筛查效率来讲,以前筛查的时候因为覆盖面广,要一个一个筛查,现在通过大数据,可以用机器学习的算法,自动分析数据,很快就能得到筛查结果,方便及时对患者进行干预和治疗。
在资源配置和优化方面,以前筛查的时候,可能资源分配不是很平衡,有的地方筛查得比较频繁、比较多,有的地方就筛查得欠缺。通过大数据,我们可以分析这些数据,知道不同地区、不同人群的疾病谱分布情况和需求,这样就能更好地分配医疗资源,提高医疗资源的利用效率,大大减少了基层的工作负担。
谢谢。
主持人:下面请继续提问。
生命时报记者提问:基层管理高血压和糖尿病多年,已经积累了很多丰富的经验。请问专家,慢阻肺病的管理是否可以借鉴?
吴浩:这个问题也非常好。大家可以回想一下,2009年,基层把高血压、糖尿病纳入了,当时一个非常好的想法就是,通过健康教育提高患者的知晓率、控制率和主动健康的能力。但是一开始老百姓感受不深,因为他到基层医疗机构看了半天,你也不会治,你也不会诊,我怎么可能听你的、信任你?因此,这次慢阻肺防控一开始就特别重视基层相关诊疗技术和能力的提升,不光是我告诉你如何去筛这些病,而是诊疗能力和技术的提升,这就是在实际过程中一定要加强医防融合、医防协同,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医防融合就是通过把筛、治、管一体化,也就是王辰院士讲的“促防诊治康”在基层实现,通过提升基层的诊疗能力,带动预防,让老百姓有获得感,这是在高血压和糖尿病中最重要的经验。要做到这一点,有几方面要做:一是尽可能给基层配备相关筛检设备,这就是为什么投了10个亿、给50%机构配备了肺功能仪,让他有工具。慢阻肺和高血压、糖尿病比,配了工具,他还要掌握技术。刚才讲了,不光是老百姓接受呼吸检查,肺功能仪的操作还是要一定技术的,包括吸入剂,都要让他去掌握这个技术。
二是在早期我们如何使这些有限的经费用到刀刃上,我们要加强预防和医生的协同,找到相关目标人群。今天介绍的经验,其实也跟高血压、糖尿病的经验相似,目标人群怎么去找?当地政府要配合发动,包括我们提供基础专业知识,去帮助宣传。其次是基层人员要通过专业技术培训,学习指南,知道哪些人可能是慢阻肺病,首先把这些目标人群筛出来,你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做一遍筛查。目标人群在哪里,提高目标人群的筛选率,减少无谓劳动。减少填表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筛得准,如果我们的技术掌握得好就治得好,然后管理好,老百姓的口碑形成,将健康教育融入其中。
三是药品配置,这也是很重要的问题。如果筛查了以后,还要转到中日友好医院,可能老百姓说,杨汀教授也能筛,我为什么要到你附近这儿来筛呢?和我们的分级诊疗目标是融合的,也跟基卫融合,基卫就是要就近性、便利性、可及性去解决。药品的配置,药政司的网站已经挂了,关于基层用药联动的指导文件已经下发,将来要实现县域内慢病用药一体化。从相关机制上已经打通了这些关键环节,这也是这十几年来基本公共卫生不断发展和推动的经验和教训,使得我们这次能同步开展。
主持人:下面请继续提问。
中国日报记者提问:刚刚我们看到湖南省项目管理办公室是省疾控中心和中南大学湘雅二院共同组成的,想了解一下,关于慢阻肺防治,在医防融合上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
主持人:请殷蕾主任回答。
殷蕾:谢谢您的提问。
我们知道,最后慢性疾病而言,预防和治疗康复同等重要,而疾控机构和医院分别有着各自不同的优势,两者协同配合,对于防治慢性病,能起到1+1>2的效果。就慢阻肺而言,慢阻肺高危人群早期筛查与综合干预项目也是我省就防治慢性呼吸系统疾病开展医防融合的一个探索。疾控机构的优势在于相对完善的疾控三级网络,在项目中主要承担组织协调、项目培训、数据管理以及质量控制等工作。而医院的优势在于慢阻肺病的诊疗康复技术,在项目中主要承担肺功能专业培训、技术指导、肺功能质量控制以及后期诊疗康复等。通过医防融合,能够为慢阻肺高危人群以及患者提供从预防、治疗到康复的全流程服务,从而达到有效控制慢阻肺病的目的。医防融合也是防治其他慢性病的重要手段和有效途径。
谢谢。
主持人:下面请继续提问。
健康报记者提问:刚刚看杨汀教授的PPT的时候,有一个画面特别感慨,就是那个长城,即这三大项目,想必这个画面也是让您百感交集。回过头来看,今年慢阻肺病能够纳入到整个国家的公卫服务项目里,您觉得这三大项目在其中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随着纳入到国家公卫项目以后,这三大项目怎么和公卫项目相同来共同发挥作用?谢谢。
杨汀:感谢您的提问。
我想,三大项目的“第一桶金”是2017年的“幸福呼吸”项目。那个时候,我们先去调研了基层在慢阻肺病防治中面临着哪些困境和问题。首先是没有仪器,当时我们调研的时候,基层几乎都没有肺功能仪,同时也没有药品,大夫也不知道该怎么管怎么治。“幸福呼吸”2017年启动,到2020年,通过国家拨款,给50%基层医疗机构配备了肺功能仪。在“幸福呼吸”前三年推广的时候,我们每到一个地市,都由我们的项目给他们配备100台便携式肺功能仪。首先给到基层“武器”,才能够去诊断、筛查慢阻肺病患者。二是我们开展了上千场线上线下培训,把慢阻肺病防治的知识教给他们。三是我们设计了从筛查、诊断到长期随访管理、康复的分级诊疗模式,把这个模式给到“幸福呼吸”所在的地市,大家都照着这个来做。毕竟五个手指不一边长,有的做得好,有的做得不好,做得好的许多地区,像甘肃白银、山东潍坊、湖南怀化和湘潭,他们做得非常好,进一步促进了当地政府的支持,有几个地方政府把慢阻肺的分级诊疗写到了政府为民办实事的文件里,政府督办,基层大夫可能也会有更多压力和精力做这件事情。还有的政府给到一些经费支持,像湖南,政府就在已有的“幸福呼吸”项目基础上,给予了更多经费支持,要求家庭医生给慢阻肺病患者进行签约服务,其实那个时候已经比我们当时给大家的要求走到了前面。“幸福呼吸”已经7年了,前期做的一些工作,对基层肺功能仪的配备、基层医务人员能力的提升、基层公众知晓率的增高、患者的管理以及双向转诊已经为慢阻肺病进入基本公卫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去年正式启动8个地市的慢阻肺病进入基本公卫的健康管理试点,完全按照当时基本公卫对高血压、糖尿病的管理模式,也是建档、4次管理和随访,那时候还没有慢阻肺病的相关文件,现在我们也还在做。通过这个项目,让基层医生知道该怎么去管理慢阻肺病。并且按照这个路径,我们也想看看这个路径能不能走得通,基层大夫能不能管得好患者,患者依从性怎么样。到目前为止这个项目还在进行中,还不到一年时间,也为慢阻肺进入基本公卫打下了一些基础,进行了前期的尝试。
刚才您说得非常好,现在慢阻肺病已经正式进入到基本公卫,其实我们这些项目最大的心愿就是推动它最后进入到基本公卫,现在这个心愿能够达成,我们也感到非常非常开心,觉得我们的使命实现了一小部分。但未来路还是很漫长的,包括基层司给到我们的更多的工作。进入到基本公卫,我们就要求各地方必须动起来、开始管起来,因为国家会按照基本公卫的高血压、糖尿病一样,给各个地方管理患者的数量下达任务,同时随着任务的下达,也会匹配经费的支持,这是国家的事,是国家政策的事,不是单纯我们一个中心或者一个项目来推动的事,力度会更大。我们这几个项目,“幸福呼吸”项目和试点项目,后续将与慢阻肺病进入基本公卫并轨,照着基本公卫的要求继续做下去。
高危筛查更多的是针对慢阻肺病的高危人群,如果我们给你筛查出来,发现你有慢阻肺,我们就直接推荐让患者到基本公卫当地的基层医生那里去进行基本公卫的建档并进行管理。其实高危筛查项目和基本公卫项目是一个衔接,高危人群做完筛查问卷,如果没有达到慢阻肺病的诊断标准,我们要求他以后每年复查一次。有些人如果及时戒烟,可能就不会发展到慢阻肺病,但如果没有及时戒烟,最终有可能还会发展到慢阻肺病。如果我们发现他是慢阻肺病的早期患者,便让他进入到基本公卫进行管理,这样前期国家重大公卫项目就跟基本公卫项目形成了非常有效的衔接,能够更好地管理早期没有症状、戒烟意愿不强,但肺功能下降的最快的这部分人群。谢谢。
主持人:下面请继续提问。
北京日报记者提问:请问杨梨书记,您觉得当前慢阻肺基层医疗人才培养现状怎样?还存在哪些问题?该怎么解决?
杨梨:谢谢您的提问。
以我在基层的工作经验,我认为,当前的慢阻肺基层人才培养现状在向一个很好的方向发展,我们的培训项目比以前明显增多,政府、医疗机构、学术组织开展的系列培训,如一些专题培训会、学术讲座等。由于现在的网络信息化发展,培养模式也更加多样化,包括线上线下结合、专科联动合作,很多基层医务人员也能在网上聆听到很多“大咖”的讲座,基层医疗机构和医生自身对慢阻肺防治的重视程度明显提高。
目前为止还存在一些困境,比如培训体系部分地区还欠缺、欠完善,缺乏统一的标准。课程设置可能有待进一步提高。基层医疗资源也有些不足,还有部分基层缺乏相应的设备,部分基层药物配备还不很全。还有一些基层留不住人才,基层待遇不是很稳定,工作条件比较艰苦,基层工作人员被认可度低,导致人员确实不是很稳定。
针对这些问题,我们采取了一些相应的措施。完善了培训体系,制定了统一的标准和规范,优化课程设计。国家呼吸医学中心也做了非常多工作,包括新冠期间,我们也在网上学习了很多系统课程。通过加大医疗资源的投入,比如医疗设备,最近几年明显增加,包括初级筛查设备和大肺筛查设备,随着资金的到位也逐渐增加。基本药物也在逐年进入到慢阻肺基药目录里。2023年,还有些基层缺三联呼吸用药,到今年,三联用药已经全部在基层落实落地。对于基层人员提高待遇、职业发展空间,也有很好的措施,包括拓宽他们的职业渠道、建立人才交流机制,让基层医生有获得感,让他们的薪酬分配制度更加合理化,也是一个很好的方式。目前五里堆在进行绩效改革的小切口改革方案,希望能为基层提供更好的解决方案。
谢谢。
主持人:请继续提问。
红星新闻记者提问:今年慢阻肺活动的主题为“知道你的肺功能”,请问陈书记,您认为如何使更多人了解自己的肺功能?
陈成水:慢阻肺的防控,肺功能关键,也是重要的标准。刚才提到了慢病防控中的糖尿病、高血压。我们经常在朋友圈里看到,“我的血糖是好的”。他不仅知道自己的血糖,也知道自己的血糖是好的,更重要的是,他讲出来,可能他以血糖正常作为自豪点。如果肺功能检查大家能达到这样的关注度,这是一个非常幸福的事,也是王辰教授和杨汀教授不断努力希望得到的结果。
如何提高大家对自己肺功能的认识?9月13号把慢阻肺列入公卫项目,这就是最大的促进。当然前期三大项目的推动,也使大家更加了解肺功能的情况。
除此以外,我从基础性、实操性的角度如何来提高讲三点,一是加强宣传,二是加强投入,三是加强技术能力的提高。
一是加强宣传。到底宣传什么?让大家知道什么?王辰院士讲,要增加大家对慢阻肺的认知度、知晓度。知晓哪些内容很重要,首先让大家知道慢阻肺的发病率是高的,我国有一亿病人,不要认为这是个少见病,它是个常见病,我们每个人都有1/10的机会得这个病。第二是慢阻肺的致残率,即它对脑动力的损害,随着慢阻肺病人肺功能的下降,病人的生活自理能力、劳动能力都会大幅下降,这是很重要的,让大家知道危害性。第三是让大家知晓早诊早治是有利的,早期是可以诊断的,不是发展到很费力的时候才知道,我们有早期诊疗的手段,这些手段是可以延缓甚至阻止病情的进展。在这些关键点上让大众都能知道,这是很重要的一个点。
二是增加投入。两个最基础的投入,一个是肺功能仪的投入,二是相关技术人员的配置问题。刚才讲,我知道肺功能重要,但是在乡村或者基层没法做,因为这个地方没有肺功能仪,或者已经配置了但是没有技术人员能做,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点。现在衢州每个卫生院都要配肺功能仪,每个肺功能仪必须有一到两个技术人员是能操作的,同时要有质控人员来把关。
三是提高技术能力。为什么要有质控人员?就是我有了设备、有了人,但是他不会做,做不好。刚才开幕式的视频里宣传的那位医生,教病人做肺功能的时候,他可能比病人都要费力,告诉病人“吹吹吹”“好好好”,他是需要把控动态过程的,病人要退出的时候,他要鼓励病人“继续继续”。医务人员要把控好怎样操作,怎样的操作才是合格的操作,这是非常重要的。只有这样,老百姓愿意做了,我们也有地方能够做,技术人员做的质量能够保证,就会达到使更多的人了解肺功能。
主持人:谢谢陈书记。
今天记者会的答问环节到此结束,感谢各位专家的精心准备。
下一步,国家呼吸医学中心将继续秉持和落实国家政策,在国家卫生健康委的指导下做好慢阻肺病健康管理服务、技术指导等工作,确保与之相关的国家基本公共卫生服务真正惠及广大人民群众。
今天的记者会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